道中道!
可即便是蹲了下去,恩浩依旧半张着嘴“呵呵”的笑,但为什么两行泪竟无声的滚落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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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建凯已经出离愤怒了。
他是恩浩的父亲。
你无法想象一个十一岁就失去父爱,对父亲这个称谓既陌生又向往的男人一旦有了儿子,他是怎样的心情。
他曾经做着梦笑醒过;
他曾经深情的亲吻嘉儿说——谢谢;
他曾经用牙咬着恩浩的小脚丫;
他曾让儿子骑在自己的肩上,一股暖流顺颈而下,他却笑的阳光灿烂,如沐春雨;
他曾拉着他的手在沙滩上踩下一串脚印,告诉儿子海的那边有妈妈;
他曾发誓会一辈子爱他,保护他,做一颗树,有根有叶,可依可靠;
他也曾经像所有的父亲那样自私。
因为担忧安全,而不准恩浩玩极限运动;
因为学必所成,而设定了严苛的学习目标;
就连晨起睡前的体能积累都要一一过问……
可是此刻,最令他骄傲和放心的儿子,竟用如此低劣的方式让自己不堪于人前。
王建凯看不到恩浩抖动的肩,只看到一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被恩浩至宝一般的捡拾起来,捋平放好。
王建凯欺身半步上前一脚,踹在恩浩的肩头,恩浩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。他不依不饶,又迅猛的补上一脚,踢飞了手里的钱。嘴里喝道:“捡!我他妈让你捡!”
恩浩懂事,这让王建凯无比欣慰。
于是少有言来语去的关怀,他总觉得即使不说,你也该明白我最爱的人是你,你也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,你也该相信我最欣赏的是你。
他却不知道,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多么渴望父亲关注的目光。不停的向着父亲的期望奔行,换来的却是无尽期的等待,哪怕只是一个会心的微笑,一次默契的撞拳,一句诙谐的玩笑……甚至连说一句“对不起”都成了恩浩的奢望。
这一觉踢在腕骨上,恩浩疼的手颤。
他上前一步俯身抓住恩浩的手腕,将人拖起来就走。王建凯的手劲大,恩浩甩了几下都没甩开,嘴里却不停的嚷嚷:“放开、放手!我自己走!你他妈放手!”
他话音刚落,王建凯回身又是一巴掌抽过去,可握着腕子的手一点没松劲儿。恩浩的鼻子又淌出血来,他用手抹掉,踉跄着被拽出拳馆。
东来一直紧跟在王建凯身后,叫许陌把人散了,并嘱咐他跟拳馆方面沟通,看看有没有需要善后的事。
“把这几天的情况打听清楚。息事宁人。”东来说完摆手,许陌应声“是”自去办理。
王建凯把恩浩塞进车里,跟东来要车钥匙。东来说:“我开。”
王建凯突然吼道:“钥匙!”
“操。你疯啦。”东来被他唬了一跳,耳膜都要震破了。那知王建凯突然一拳飞上来,拳面瓷瓷实实的贴着东来的脸颊捣出去,东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,但觉这一副牙花子都松动了。
王建凯拾起钥匙,拉开车门上去,东来还没站起身车子就“嗡”的一声窜了出去。
这个家,恩浩许久没有回来了,说是家,可是哪里像呢?
王建凯拎着恩浩穿过黢黑的小院,开门进屋,扔进客厅。王建凯松了手,恩浩却身体失衡,踉跄两步才站稳。
他反手把门锁好,沉声喝道:“给我跪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