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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“你以为我是为个女人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么?”罗修文冷笑一声,道:
“镇抚使大人,前不久三江的赈灾粮事件你也参与其中了吧!叶城谢城吴城,呵,还有九岭六水,天下十分之一的粮仓就攥在那么几个人的手里。十三个省,年年都有人冻死饿死,你一点触目惊心的感觉都没有么?”
夏秋辰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喝了一口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还有,冯帅守在东北边境与个呼哈杀的死去活来,可早在四年前,兵部造出的第一批火铳,其中有八十支让人偷运了卖给呼哈。”
夏秋辰盯着罗修文的眼睛,道:“那你可知道,为什么呼哈买了八十支火铳却又没使用过么?”
“大概是他们不会用吧?”罗修文道。
“是在他们学会使用火铳前,就有人潜进呼哈的军库房将那八十支火铳盗了,这人便是靖王李禹恒。”夏秋辰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止不住的笑意。
罗修文的眼睛里也放出光彩,道:“果真如此,这个消息冯帅那边怎么没有向兵部上报?”
“这些年靖王遭遇的暗算还少么?冯帅觉得多事不如少一事,就将这事给摁了下去。火铳的制造图纸现归哪个司管呢?”夏秋辰问道,“据我们在呼哈身边安插的眼线传来的消息,临海事件之后,格日勒有二十三个人潜进我们大齐内部,其目的就是盗得这个火铳图纸。”
“靖王和镇抚使大人请放心,我罗修文必不会让火铳图纸流传出去,他们别说盗了,想都别想。”罗修文抱拳道:“只是犬子无辜,望日后追查这些事情的时候,各位能看在我罗氏曾经也为国为民出过力的份上,放我罗氏小儿一马。”
“侍郎大人请放心。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,只要您保持观望中立便好,不要掣靖王的肘,也算是造福天下黎明苍生了。”夏秋辰向他回了一礼。
雪又连续下了几日,高德帝这日夜里感觉浑身燥热,脸和眼睛烧的红通通的,时不时的又咳出血来。
杨铖宣端来两碗汤药,病榻上的高德帝看了一眼,云淡风轻地笑了,道:“铖宣,望梅园中的梅树花开了么?”
杨铖宣用热毛巾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,道:“皇上可是想去看看。”
“嗯!今年你我二人还没有赏过梅呢。”高德帝伸出手摸了一下杨铖宣的鬓发,道:“铖宣也有白发了。”
杨铖宣握住了高德帝冰凉的指尖,道:“我让夏谨言准备龙辇。”
望梅园内,侍卫们放下龙辇,杨铖宣将换了一身常服的高德帝扶了起来,挥手屏退了侍卫和随行的太监。
杨铖宣扶着高德走到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棵红梅树下。杨铖宣摇落枝头的积雪,露出的朵朵红梅灿若桃李,似火一般缤纷,他折了一枝递给高德帝,当年两人刚喝过酒,在这里偶遇,杨铖宣也还未入太医院,高德帝还是不为人知的二皇子。
“宗之潇洒美少年,举觞白眼望青天,皎如玉树临风前。1”杨铖宣赞美道,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草的清香味,那个眉间点了朱砂痣的二皇子凑过来嗅了一下,轻笑了一声道:
“远志去寻使君子,当归何必问泽兰。2”
杨铖宣身上穿的还是那天的茶褐色灵鹫纹锦袍,发髻间插的是高德帝亲手磨的羊脂玉簪子。高德帝靠在他的身上,摸了一下他腰间束着的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,道:“这条锦带你竟然还留着。”
杨铖宣揽住他的肩,笑了一声,道:“二皇子给的东西,铖宣全都留着呢!”
“铖宣,我给你安排好了退路,今夜你就走吧!走的越远越好,不要再回头了。”高德帝道。
“黄泉路上太寂寞了,二皇子,就让铖宣陪着你吧!你身体弱,铖宣可以替你挡了那些牛鬼蛇神。”杨铖宣道。
四更天的时候,高德帝的寝宫窜出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幽都,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哀鸣了很久。
太子府的前厅。太子李禹洲亲自去火炉上提来一吊子水,用紫砂壶泡了一壶茶,又倒了一小杯,递给坐在他对面的太子妃江月蓉。
进来一名侍卫,发间和衣服上都是雪,道:“巡抚营的指挥使李涧带着人在那里砸门了。”
“以什么为名?”太子李禹洲坐了下来问道。
“说是传太后懿旨,太子与锦衣卫狼狈为奸,圈禁当今圣上,大逆不道,其心……可诛。“侍卫颤微微地说完,头抬都不敢抬。
江月蓉品了一口杯中茶,道:“太后还真敢说啊!”
“无论我和淮王谁胜谁败,她都是置身事外之人,敢不敢说,不就是一张纸么,她嘴皮子可以翻来覆去地说,坐等渔翁收利不是她最会做的事情么?”太子李禹洲悠悠道:“蓉儿倘若困的话便进去睡会儿。”
江月蓉伸手过来,握住李禹洲冰凉的手,道:“今夜漫长,前厅比较宽敞,殿下的手寒冷至此,我让来喜再搬来一只火炉。”
李禹洲抽出自己手,神情瞬间凉薄,道:“蓉儿,你说靖王今晚会不会反?”
江月蓉沉思须臾,道:“不会,靖王非虚与委蛇之人。他身边还有夏世子呢,夏世子身后还有太傅冯云鸿,殿下切勿胡思乱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