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伊出来时，见宫乃泽盘腿坐在地板。
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界面，只是一闪就被他关了。
他抬头，她穿着一套风格简约的黑色运动服落进他的眼里。
袖口和长裤两边的银粉窄线，衬得深沉的黑色褪去少许的冷然，增添一丝青春的纯净。
他眼里闪现一丝惊艳，又不动声色地将它隐下去：“衣服还合身吗？”
她点了点头，大方道：“嗯，还行。”
避而不谈稍微紧一点的bra。
他继续低头捣鼓手机，应道：“那就好。”
左伊微湿的头发搭在两肩，坐进离她最近的沙发。
两人都不说话，任时间在沉默中流转。
气氛有点微妙。
虽然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也有一段时间，但都是各自在自己的房间，很少交集碰面的机会。
就算碰到了，也只是寥寥几句。
根本就没有像今天同处一室的机会。
同一空间，两人都各怀心事。
片刻后，他们同时开口。
“对了……”
“哦对……”
两人停了一下，互看一眼。
“你先说……”
“你先说……”
又是异口同声的话。
左伊错愕了一下，笑了起来。
宫乃泽也不免失笑：“你先吧。”
她也不客气，相互谦让不知道哪里是个头。
身子前倾，开口问：“其实也没啥，我就想问你上次晚自习的事情你班主任那边有消息吗？”
宫乃泽想了想，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我看老孟这段时间忙期中，都不敢打扰他。”她手撑下巴，一缕湿发倾进颈肩。
宫乃泽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缓缓道：“前些日子听学生会里的小师弟说，现在晚自习好像要审批。”
“这么麻烦的吗？”
“可能是。这学期听说要改革，估计班主任也不太清楚流程。”
左伊目光流转：“这样子啊。”
“不然就别去了？”宫乃泽诚恳地建议道，“晚上来回不安全。嗯？”
“大家都这么来回的，哪里不安全了？”她说到一半，顿了顿，“唔，你是指莫川？”
他微抿唇，眼底摊了一层划不开的墨：“嗯。”
“那……也行吧。听一次舍友的建议。”左伊舔了舔唇。
表面上是接受了他的建议，其实她自己有这个打算。
莫川是一个理由，学方APP刷题又是另一个理由。
去学校晚自习的话，没有网络自然是不太方便。
但在宫乃泽看来，她这么爽快的答应，跟莫川有很大的关系。
左伊没发现他神情闪现的落寞，双脚微曲，身子转向他。顺势将话题带到他身上：“我这边说完了，你刚才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等下——”左伊一挥手，示意他别说下去。
她眼睛直盯着正对沙发的电视插孔。
刚才眼角那一瞥，那转瞬即逝的闪光让她敏锐了几分。
宫乃泽见她瞬间警惕得像只捕猎的猫，忍不住眯上眼。
手撑脑袋，身子半倚在茶几旁，坐在一旁观望。
左伊微微倾斜身子，打开手机闪光灯，朝电视边的插座孔照了一下。
一个反射的小光点映进她的眼里。
她的眸光顷刻骤冷。
果不其然——
壁灯的光将他们分割出来，她在暗，他在明。
她转身，对着他耸耸肩。
虽身在暗处，但她眼睛发亮：“朋友，来吧！今晚我们来搞事情！”
宫乃泽：“……”
我能拒绝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