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场的掌声，从零零碎碎，到雷鸣闪电，震耳欲聋。
几乎所有观众，都被苏晟的情绪感触到了。
甚至有人偷偷抹了眼泪。
章四海在后台，整个人都听愣了。
他此刻才清醒地意识到，驻唱歌手和专业歌手的区别。
苏晟的唱功简直无懈可击。
他之前看不上苏晟此流的歌手，是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创作能力，唱功也一般。
章四海此前一直觉得，他和苏晟的实力在伯仲之间。
而今天晚上，他见识到了苏晟的创作能力有多么恐怖。
粤语作歌。
一把普通的电吉他，在苏晟的手里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，娴熟度比他高的没影，宛若人琴一体。
一首《灰色轨迹》，把章四海的自命不凡完全击垮。
这是得在人生多么失意，心情多么低谷的时刻，才能写出来的歌曲！
对比之下，章四海此前卖出去的那两首歌曲就显得太渺小了。
苏晟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？
据说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执行，倒欠几千万。
即便是这样，苏晟也没有把自己这首作品卖掉。
章四海笃定，如果这首歌卖给经纪公司，起码能赚大几百，一经发行就能屠杀各式各样的榜单。
从歌唱实力、创作才华、人生格局这三个大方面。
苏晟赢他太多了。
曲毕。
苏晟下台，把他的吉他还了回来。
“谢谢你的吉他。”
“我刚刚听了你演唱的几首歌，实力很不错，继续加油！”
苏晟无视了他刚刚揶揄的态度。
一句鼓励，将章四海对苏晟的仇恨完全打消。
剩下的，只有折服和尊敬。
三楼。
张彦斌在听完苏晟的演唱以后，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。
他作为一个行外人，只懂得做生意，如果不是明显的跑调或者飙高音，张彦斌根本听不出好坏，只觉得都差不多。
但他今天晚上觉得，苏晟唱的实在太好了！
如果没有遭受过打击，没有经历过悲伤和痛苦，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意境的歌。
张彦斌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。
他十六岁就从中州南下，第三天才吃上一顿饱饭。
端过菜、刷过碗、送过货。
张彦斌吃了多少苦，擦了多少泪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苏晟一首《灰色轨迹》，让张彦斌想起了当年流血流泪的奋斗发家史。
“张总，张总？”
张彦斌被经理叫了两声，这才从自己回忆的思绪中拉出来。
经理意外的发现。
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彦斌，竟然流了眼泪？
张彦斌自己都没发现，他的眼眶早已红润。
“什么事？”张彦斌有些哽咽，但在下属面前还是强作姿态。
“苏晟唱完马上要走了，咱们是不是把他的演唱费结算一下？”
“结！”
“给双倍！”
“问他能不能再几遍！我加钱！”
二楼。
程澄从苏晟一上台开始，嘴巴就没有合拢过，一直用她那双娇嫩的玉手捂着嘴巴，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从开头的伴奏到结束。
她能察觉得到，苏晟今天晚上来这里做驻唱歌手，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那点演出费。
苏晟是真的热爱舞台，是真的想唱。
今天晚上他的演唱，技巧什么都要放在后面。
全是感情！
程澄越听越是感觉到愧疚，最终不禁流出了泪水。
他把人生失意，跌落低谷的情绪，以最完美的形势演唱了出来。
苏晟不是在演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