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立看了看剑圣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剑圣本是无情之人，当年的他甚至愿意舍弃一生挚爱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无双城众人的生死表现出这么大的关心？
对于无双城来说，剑圣的存在是个符号，可对于剑圣来说，无双城可有可无，当年假独孤一方死亡之时，剑圣都没有出面，只是独孤鸣的恳求就让他出山？
这似乎有些过于牵强了。
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：他是用无情之心做有情之事，这应该只是一个尝试，他在寻找进入无上剑道境界的入口。
而整个无双城都是他的试验品。
想通了这个道理，陈立便知道剑圣的实验注定以失败告终，因为无论他怎么模拟，无情就是无情，而他所谓的方向也未必是正确的。
他和剑圣对视一眼，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，只是双方都没有说破。
“替无双城做力所能及的三件事，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，我就把毕生剑术心得全部传授于你，这三件事，由无双城的传人提出，至于是否答应，全都随你，只是你要保证无双城不被人灭门。”
“大伯……”独孤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，剑圣的这个所谓条件可谓宽泛至极，只要无双城的人不死绝，对于陈立没有任何约束性。
“也好。”陈立没有任何犹豫，便点头答应下来。
剑圣朗声大笑，随后便让所有人离开，唯独留下了陈立。
他将自己毕生剑术心得全部传授给陈立，其中自然包括圣灵剑法，每一次创造的初心，招式中的细腻变化与剑道境界的匹配等等
当然最重要的，还是剑圣对无上剑道境界的摸索。
无名曾告诉陈立，极于情极于剑。
剑圣在意的则是纯粹。
他修的是杀戮之剑，纯粹的杀戮就是舍生忘死，是连自己都可以埋葬的觉悟。
“前辈，我认为你在无双城上的实验注定不会成功。”连续半个月过后，陈立飞快的吸收着剑圣毕生所得，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。
“对于你来说，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，都过于薄弱了，你恐怕忘记了，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情绪，要凌驾于这些情绪之上，而这种情感即便是你，也能拥有。”
“你说的是哪种情感？”剑圣问道。
“对生的渴望。”陈立一字一句的回答。
“当寿命将至，你的一切将不存于世间，那么在这种时刻，还有什么情感比得上你的求生欲？”
“生死之间有大恐怖，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，你的情感应该会升华到极致，对于一个无情之人来说，这是你唯一的机会。”
陈立知道剑圣有施展剑二十三的能力，由结果逆推原因，他给出的建议比任何人都要中肯。
“对生的渴望……”剑圣双眼晦涩，光芒忽明忽暗，他喃喃自语，片刻后便转为豪放的狂笑。
“哈哈哈！”
“生与死！死亡之剑，地狱之剑，我知道了，我知道剑二十三是什么样子的了！”
“遁入虚无！”
“没想到有生之年，我还有能力创造出这样的一招剑法！天剑无情，灭剑求生，不错，你真的很不错！”
“陈立，也许你真有机会创造出属于你的无上剑道！”剑圣睁开双眼，瞳孔里没有任何东西，只剩下无穷的剑意。
“多谢你的提醒，老夫一生从不亏欠任何人……”说完剑圣屈指一弹，一道晦涩的剑气便没入陈立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