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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戈尔隆夫人的案子不同,当时的戈尔隆先生怎么说也是经过一段时间门的谋划的,但他把事情谋划得太复杂了,反而露出了越来越多的马脚。

如果不是戈尔隆夫人的身份和缎带杀手的一贯猎物严重不符,这个案子奥尔真的不会单独拿出来。

这三起案件(其实应该是四起),极可能都是在看过报道之后的冲动犯罪,罪犯并没有仔细谋划过,留下了大量的证据,还有一位女士幸存。

看过了简单的尸检报告,还有随着尸体一块送过来的现场报告,奥尔不是说大话,他确实已经确定了两名凶手的大概范围了——这时代的调查技术很落后,但凶手的犯案水平也很落后。

“这可真是……您真是一位优秀的警官!”罗森伯格有些失望,大概因为他觉得奥尔太自大了吧?

奥尔的把握很大,但现在他需要给予罗森伯格冲击,这样说大话的事,他也只干这一次,下不为例。

“我们出发吧。”除了记者外,奥尔带上了伊维尔、大麦克,舒尔顿的弟弟,舒尔顿则继续留在警局里——他还有很多很多的犯人需要审问,很多很多的证词需要整理。

另外,这次他没忘记让大家分别乘坐几辆警车,顺便还带了一辆囚车。

贝壳区汉特维尔大街,那位年近五十的被害人,陶德勒太太,就住在这,今天中午一点左右,她被遗弃在自家后门的遗体,被邻居所发现。

陶德勒太太的后脑遭受过重击,因为在她的头发上还发现了木屑,所以应该是某种木棍,她的遗体上有成排的被棍棒敲打的痕迹,可能也是同一种凶器。因为尸体上的伤痕较清晰,所以最终怀疑是一根两指宽的圆头木棍。

另外,她脖颈上系着的是一根旧的黑色蕾丝缎带。

警车停下,奥尔下车就看见在陶德勒太太家门口的楼梯上聚集了一群人,人群中央是个站在第二个台阶上的三十岁男人,他穿着半新的黑色呢子大衣,油乎乎的头发上戴着一顶十分时髦的小圆礼帽,穿着保养得仿佛崭新的黑皮鞋,但手上却握着一根底端露出白色木茬的旧手杖。

“哦,我的母亲,我可怜的母亲,我应该和你住在一起的,这样你就不会受到这样可怕的伤害了。”那个男人在呜呜咽咽的哭泣,围着他的人们或者说些重复的话劝着他,或者在和旁人细致的讲着他们是怎么在这里的后院发现的死者,还有人说着红皮子们的威风,总之一团混乱。

这些人太专注于说话了,以至于都没有察觉警察的到来,直到奥尔把手搭在了最外围人群的肩膀上。

说话的声音瞬间门停止了,他们像是一群被捏住了嘴的鸭子,匆匆忙忙散开。

“警察先生们,请问有什么发现吗?哦,我可怜的母亲啊。”

“是的,我们有所发现。您能将您的手杖给我看看吗,先生?”奥尔对着男人伸出了手。

“我的手杖?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杖?”

“那是血迹吗?我还看见了头发,和一些肉皮……”

男人瞬间门把手杖放在了身后:“您太失礼了,警察先生,您、您在暗示我杀害了我可怜的母亲吗?”

他慌了,戈尔隆先生的演技是影帝级的,这家伙就是彻底的菜鸡。

他的行动已经不打自招了,别说警察们,就是周围的虽然散开但依然怀着看热闹心情的普通人,也很明白了。

“神啊!这个畜生竟然杀害了他的母亲!”“他强.暴了自己的母亲?!”

纯粹的杀人犯可能不会让民众这么愤怒,但男人对他母亲做的事情已经违反了人伦,无论道德还是宗教,都触及了周围人的底线。

“不,我不是!我没有!这、这手杖是我捡的!”

“那就把手杖给我。”奥尔伸手,可男人又把手杖放在了身后。

“这个野兽!”有人忍不住冲了上来,抓住了男人。这个人提醒了其他人,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。

“轰!”一声炸响吓了奥尔一跳,他还以为有人开.枪了。结果是罗森伯格的助手在拍照……这动静比开.枪声音都大。

看着男人被揪住头发,挨了好几拳,衣裳也扯破了。奥尔终于带着警察们冲过去,分开人群和男人,那根手杖也顺理成章的到了奥尔的手里。

上面根本没有头发,也没有肉皮,但确实有血迹,而从受害者身上收集到的碎木头,很可能可以和手杖上缺失的白茬对上。

不过奥尔还是给了伊维尔·警犬·基西亚一个眼神,伊维尔眨了眨眼睛,

“带他上警车。他会得到该有的惩罚的!”

“警官先生,他就是缎带杀手吗?”

“不,他不是,他只是一个借用魔鬼名声的恶毒蠢货。”

“请杀了他!”“他该死!”“请抓到缎带杀手!”

奥尔又说了些话,安抚好了这些人,这才进入了死者的住宅。

“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吗?”罗森伯格好奇的跟了上来。

“是找到了,但证据并不充足。手杖确实可以像他所说,是被捡到的,而刚才他的举动也可以解释为过分的惊慌。”

“您可真是一位神奇的……警察。”

奥尔觉得,他更想说的是血族。血族这个单词第一个发音的口型他都做出来了,只是没把那个单词说出来而已。

这地方虽然第一次来,但大多数房屋的布局是相同的。奥尔去向了客厅,没有任何发现。接着他去了二楼的主卧室,门打开的瞬间门,所有人都知道,他们找到第一现场了。

破破烂烂的女士长裙和一套染着血迹的旧男士外套扔在地上,梳妆台前的椅子翻倒在地,抽屉全都打开,其中一个装满缎带的小抽屉里,许多缎带都被拽了出来,应该是取用的时候太过粗暴被带出来的。

大衣柜打开,里边都是男士的服装,看着这些衣服,奥尔觉得有些惊悚——那男人和他的母亲同居?!

“这些应该是那位陶德勒夫人已逝丈夫的衣物。”伊维尔注意到了奥尔的表情,从一边的五斗柜上拿下一个相框递给了奥尔。

从照片上两人的装束看这是一张婚纱照,照片上头戴白纱,手举捧花的年轻女郎坐在凳子上,英俊的年轻绅士站在她身后。这时代的婚纱照一般应该是两人看向镜头的,但这张照片上,女郎用捧花遮住了小半张脸,偷偷扭头去看向绅士,绅士也恰好低着头看向女郎,露出一个有些破坏英俊面孔的傻气笑容……

在那一刻,他们必然是甜蜜的一对。

这个相框边沿的花纹已经被摩挲得模糊了,这是陶德勒夫人在漫长的孤独时光中留下的痕迹。

奥尔叹了一口气,走向衣柜,果然发现了一个空的衣架,一个鞋盒子和一个帽盒子里是空的,放皮带的抽屉里也多了一个空位,袖扣盒子里少了一对。所有这些放在柜子里的衣物,都被保存得很好。

这些衣服现在在谁的身上,用后脚跟想都能知道。因为这位已故的先生并没有使用手杖的习惯,所以那家伙才没连手杖也一块换了。现在为止,证据已经十分充分了。

“如果他说他进来的时候,发现陶德勒夫人已经去世了,他只是一时产生了贪婪的想法……啊,是我多想了。”毕竟这是一位追求真相的血族,罗森伯格还想为难一下他,但他还没说完,已经笑了。

男人很显然是陶德勒夫人唯一的儿子,也就是说,他拥有唯一的继承权,陶德勒夫人如果被其他人杀害,那么他直接报谋杀案就好,没必要“好心”为凶手掩藏痕迹,诬陷他人。

“那人好像不是她的儿子……”奥尔又看了看那些五斗柜上的照片。

有年轻绅士的单人照、两人的野餐照、两人穿着礼服的舞会照等等,但没有任何一张是孕妇照片,或者婴儿照。

“确实。”罗森伯格看着那些照片点了点头,让助手也对着五斗柜“轰”了一声。相机的闪光灯照得奥尔眯起眼睛,镁粉更是爆得到处都是。

“最好不要将受害者的面容刊登在报纸上,请将他们的脸抠掉。”

“好的,我会的。”罗森伯格觉得,他现在对奥尔的好奇心,甚至比对这个案子更大了,这到底是从什么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血族?

下楼后,奥尔问了问那些仍旧围在警察旁边咒骂的邻居。从他们那,奥尔确定了,原来凶手不是陶德勒夫人的亲生儿子,他是陶德勒夫人的远房侄子。

“那个年头,寡妇还没有继承权。乔治和贝瑟尼结婚三年就生了重病,谁能想到呢?他们只能收养了那个孩子,呸!破落户的无赖家里生不出好种!”

具体男人是不是破落户无赖家里的儿子,这些邻居也不知道,就只是这么咒骂而已。

那位绅士得了肺炎,虽然给妻子留下了遗嘱但并不保险。在那个年代,虽然最上层的女性们是有自主权的,但只要身份稍低,她们就毫无权利。

《圣典》上明文写出“作为妻子应该柔顺,应该服从于她们的丈夫,满足丈夫们的需求,尽量多的生儿育女。如在丈夫死去时,妻子没有孩子,不是母亲,她便不是合格的妻子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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