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北街坊众议纷纷,今天有个披头散发、只穿着里衫的姑娘在街上发疯,背后衣服染了血,嘴角还有血痕,眼神凶狠,可怕极了,直直冲进了禁军营方倒下。
有人说她是从牢里逃出来的,有人说是谁家偷跑的小妾,更有人说她中了邪会吃人……各说纷纭,好不离奇。
阿楚以为身后有千军万马,疯狂飞奔,全身酸软,几次濒临奔溃,只要一想到小姐安全了,小姐还在等自己,浑身便充满力量。
她死死咬着牙,把嘴唇咬破了,流了血也不自知,恍惚间,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唉,前面的人有些眼熟......
“阿楚姑娘,醒醒!”
杨峰、邵康、祝成和等人围在床边。
“小姐、小姐......小姐!”阿楚惊叫从床上坐起,眼睛瞪得巨大,气顺不上来了,呼吸感到剧烈的疼痛。
“你们?我家小姐呢……”阿楚焦急目寻小姐身影,浑身虚脱无力,没看见,伤心恸哭起来。
“阿楚姑娘,究竟发生了何事?你就这个样子,晕倒在咱们门口,不知道还以为咱们禁军把你怎么着了......”
祝成和推开邵康:“丫的闭嘴,不会说话能把你憋死!”
阿楚似乎想到什么,双目空洞,表情很是痛苦,呜咽道:“杀人了……有好多好多人……”
杨峰劝慰她:“快跟我们说说,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,咱们头感觉不对劲已经去找丁捕头了。”
齐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带来丁捕头,带上芍药帮忙照顾。
他见阿楚醒来后痛哭流涕的样子,料想谢姑娘出大事了,一阵心乱如麻。
丁捕头沉声道:“阿楚姑娘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,若再不告知详情,怕要晚了。”
阿楚极力平复情绪,还是不停哽咽:“今日,有人送信、送信约小姐见面,我们路过长、长安街,小、小姐,小姐说不对劲,让我跑......呜呜......全是杀手,他们拿着刀,卖菜的、卖包子的,连货郎、算命的都是......”
齐鸿迫切追问:“然后呢!”
“我们跑进了胡同、胡同窄巷里,小姐骗我,说她去官宅找人救我,让我往左、左跑,来禁军营......呜呜......我刚刚,才想明白过来,城西压根没有官家府邸,小姐是为了让我活命......”
邵康钦佩不已,低声道:“想不到,你家小姐真仗义啊!”
“小姐平时老说我呆傻,我真是傻,次次都是因为我,小姐一次又一次牺牲自己,保全我......”
“丁捕快、齐大人求求你们,快救我家小姐......”
齐鸿脸色铁青,冷道:“邀约之人是谁?”
阿楚不敢抬头,沉默半晌,才轻轻吐出:“是、是晋王府,南溪公子。”
在芍药的照顾下,昏睡的阿楚被悄悄送回谢府。
负责打扫谢老爷书房的小厮奇了怪,今天备好的瓷碗全在案上,一个不少。
第二天,第三天……依旧完好。
小厮欣喜报告管家,常叔愁容满面,嘱咐道:“撤了吧,以后也不必再备了。”
自小姐失踪,夫人悲痛欲绝、滴水未进,阿楚负伤虚脱时不时昏睡,陈妈妈静静守在夫人身边,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,翠柳忍住泪默默挑起长房所有事物,雁儿也收起了好动的性子,跟在翠柳左右。
就在小姐失踪的第二天,昏迷不醒的阿楚也失踪了。
夜深人静,马车颠簸,阿楚在昏昏沉沉中几次撞到伤口,疼痛让人逐渐清醒。
晃晃荡荡的车厢教人头昏,阿楚望着车帘后驾车人陌生的背影,惊悸大喊:“你是谁!你要干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