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看似巧合的偶然,都是宿命的必然。
回到宫中,方昭仪又被下了禁足令。
“回禀主子,说是发现方昭仪无故夜出,拒不承认,但落了耳环被人拾到,铁证当前也是百口莫辩……护卫军巡山,在栖霞山腰那儿围攻一男子,那人失足跌落高台。第二天在山下溪水发现了包裹,和一些散落的银钱……所以,外头都传方昭仪得不到圣宠,欲和野男人私奔。”
“人是皇后派去的,原想捉谁?”
“这个……芳彤不知。”
“出一趟门真是佛祖开了光,方家人贼喊捉贼,孙家那棵万年铁树也开了花,哀家这孙儿一连几日宿在她宫里,五迷三道的,差点做了不上朝的昏君。”
“孙昭仪在外受了委屈,想来是皇上心疼她。”
“还别说孙家那个长得确实标志,孤高冷艳。唉,芳彤你看,她眉眼间,是不是与小阿乔有几分相似?”太皇太后指着谢乔说道。
“芳彤上次就与您说过,那日大雨惊雷天昏地暗的,孙昭仪来咱们寿康宫请安,奴婢见侧脸误以为是公主,还喊错了人呢。”
谢乔静静听着,实则神游方外,“啊?谁?”
太皇太后气不打一处来,用力捏她的脸蛋:“哀家是看你翅膀硬了,皮也厚了几寸。”
“哎呀,疼!老祖宗手下留情,放过小的吧!”
太皇太后被逗乐了,偏说:“呸,土匪那套别用在哀家身上。”
“您大人有大量,小的再也不敢了!”谢乔缩在她腿边求饶。
“得了,从山上回宫,你还没回过谢府,一会儿你就回去吧,待在哀家身边把你个泼皮也闷坏了吧。”
“怎么会呢,老祖宗这儿啊,有吃有喝,走哪儿都借着您的光,威风得很,阿乔早已乐不思蜀,不回去不回去……”
“少油嘴滑舌,回去好生休养,要不了几日便有任务交于你。”
“是。”
到了谢府门口,她刚一只脚迈下轿,就见陈妈妈声泪俱下,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。
“小姐,不是说去三日即回嘛,怎么一去都快半个月了?夫人成天念叨,非说那天回来的小姐是她生的幻觉,人又消瘦了不少……”
天呐,娘亲思女成狂,这可如何是好。
“娘亲现在哪?快带我去。”
“就在小花园呢。”
谢乔撩起裙摆奔进主院,弯进层翠繁茂小花园,就看见……生生给退了回来。
她爹谢大人抱着她娘正在翩翩起舞。
这……还是她那个不解风情的爹吗?
姚氏香靥凝羞一笑开,像是豆蔻年华的少女,回到了青涩的时光。
笑得春光灿烂的那个,就是她思女成狂的娘亲?
如果自己贸然闯入似乎有些败兴,谢乔觉得脑子有些混乱,委实不该打扰他们,拔腿撤退。
追上来的陈妈妈大喊:“小姐走反了,夫人在里面呢!”
谢乔倒吸一口气,一手盖住脸,哎。
“阿乔!”姚氏激动唤来。
“额……娘,早安,替我跟爹说一声,他也早安。”
谢乔觉得自己很多余,再最不宜出现的时候搅了局,她爹一会儿准没好脸给她。
“阿乔……”
是她爹的声音,怎么听上去还有一点儿沧桑和隐忍,叫人听了不是滋味儿。